没有糖边

祝刚好点进来的你圣诞快乐!!!!

【赤安】他之所以身为英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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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到后半会写这么长!

*情节设计粗糙 请不要认真 有bug请见谅

*奇怪的中文

*话很多的景光



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了。

莱伊在与车相隔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便发觉了轮胎有异状,于是若无其事地放慢了脚步顺势拐进左手边一条拥挤的巷道。他适时挂起一副摇摇欲坠随时能就地睡上二十四小时的模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混杂进随处可见的醉汉当中,借人群遮挡向后侧头用余光进行确认。暂时还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这时,耳麦中突然响起悉悉簌簌的阵雨般的杂音。是通讯恢复的迹象,就在附近?他的神经由下至上迅速绷紧,目光挨个扎向每一个能接触到的背影,又在转瞬间抽离切换目标,然而没有一个外貌特征吻合的。

杂音过后,经轻微延迟的、他身侧的餐厅里传来的单簧管声响夹杂着同一个母亲怀抱里婴儿的啼哭一股脑涌进耳蜗,像突如其来的乱糟糟的踢踏舞——莱伊的听觉从这片无序的声浪中敏锐地抓出一段吐气声。他蓦然抬头,斜前方一个人撞进视线里:他正以极其专业的回避路线钻进人潮的缝隙快速移动,帽子底下晃出一小截红棕色的卷发;再往下几厘米,紧贴着白皙脖子的是一截短短的耳机线。那人越过肩头,朝背后横着手腕竖起三根手指,短暂地亮出一个收到信号的确认手势。

嚯,真有一手。

他现在明白波本在接到警告后,不慌不忙扔下一句了解就立刻钻进最近的酒吧里失联的理由了。

莱伊顺着人群的流动挤向前方,很快就追上了。

动作够快,莱伊端详着这副崭新的皮囊,不止发色肤色,外套翻了一面,连垫肩都取了,好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红头发卷毛小子,有个被骗进大城市还一心想翻天覆地的农场男孩的样。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适合什么。

“贝尔摩德教得不错。”

“直行三百米T字型路口,左转泊车位,”波本没转头也当然没心思搭理他的讽刺,他朝着地面基本没动嘴唇模糊地说,“找一辆不是问题。”

声音也变了,这会儿听上去像还没经过变声期的青少年。莱伊的突然出现应该在他的计划外,但波本应对偶然因素的能力一向出色,有效信息和意图说明一如既往传达得言简意赅,语气平静得和在解说斯诺克赛况没两样,但那其中也同样包含着让人再熟悉不过的漠然和不耐烦:你不好好在自己的位置待着,又跑来趟什么浑水?

莱伊不可置否地微微耸了耸肩,这也是他的计划外。尽快离开现场是上上策,谁让他们再一次撞了最佳路线。

“既然闲到跑来碍手碍脚了,”这把细嗓子搭配没有温度的揶揄让人感觉有点故作老成,“看来你已经把对面的情况翻了个底朝天?”

“目测不超过十人。”莱伊假意踉跄了一下,借此越过了波本的肩头,彻底看清了他那张伪装成随处可见的白人男孩的布满雀斑的脸,“但说不准还会玩埋伏。”

那对眼珠仍然是紫灰色的。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向前挪动,长到浪费的睫毛机警地连续扇动了两次。

“我可以确定除了进行接触的伪造身份以外,对方没有掌握任何实际组织的情报。那他们又是怎么瞄上那辆车……”

“大小能满足射击条件的车不算多,挨个解决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波本拧了一下右边眉毛。

“他们怎么会知道有狙击……哈啊?!不会吧!”他就在问出口的瞬间突然得出了结论,顿了一下立刻朝莱伊的方向抛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用膝盖假装无意地狠狠撞他的琴包,“不好意思!怪不得抱头鼠窜呢,原来是来求救的,我们的永远正确先生一不小心失足了?”

莱伊回敬他一个爬过刀锋的蛇一般又尖又冷的直视。

“如果是由于你暴露而进行主动撤离也算。感谢你让我吸取了一个不要轻信小鬼嘴里的万无一失的教训。”

波本把鲜红的舌头从两排牙齿中间探出一个尖,像在微笑着吐信子。

“有后手就叫赢,我不觉得有任何要失败了的兆头,东西可还乖乖待在我手里呢。”他用讨人厌的方式假惺惺地继续笑道,“想要英勇牺牲,您请自便。”

有备而来防范还这么松轻易放跑了目标,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是轻敌。既然情报没有走漏,那必定是后者。波本说过那老头是个偏执狂,不会养废物,就目前两人都没能按照原计划行动的情况而言,他手下的人显然相当能干。然而越是面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对手,反扑或是出其不意的可能性越大,做他们这一行的被打乱计划就是常态;这点波本也一样明白。因此他没有从他的言行里读出哪怕一丝慌乱和气急败坏。

这真的很让人感兴趣。他所表现出的强大且又不可动摇的自信、甚至高于通常水准的警惕的兴奋状态,也许不仅仅是来源于对能力的自知,而是更深一层、更不可探知的理由,可波本把那藏得很好,不留痕迹从来都是他的专长。然而他总是能自然而然地散发面临悬崖也不惜豪赌的极端理智的疯狂——莱伊从这之中闻到了一丝熟悉的、与自己相似的本能的气味。

已经能远远地看见那排泊车位了。

正当两人要借一架挤进他们之间的手推车拉开距离的时候,莱伊视线的一角闪过一个从街边电话亭里探出头来警觉地左顾右盼的黑色西装男人。

他与那人之间的对视只持续了零点几秒。

莱伊的手立刻弹向腰间的枪。

“来了。”他听见波本说。

巷道的入口和前方的路口同时迅速闯进了两批逆着人群的移动方向,朝拥堵的中央急速靠近包围的男人,他们的参与把原本就混乱的人潮搅成了一锅黏糊糊的罗宋汤。多半因为那些黑色外套的内侧藏着手枪,四周开始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莱伊向上挪了一下眼睛,街两侧的公寓楼不够高,房间里没有人在观察楼下或是举着枪,在场的是他们的全部人手,意在一网打尽,目标极其明确,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又把目光重新扔向波本,怎么会这么快?

波本将两根手指隔着衣服口袋向前顶,那里泛着微弱的红光。他露出一个不好看的阴沉脸色,终于不再假笑了。

“恐怕是远距离触发的发信器。”

这还真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刻出现的最想看到的脸。

莱伊狠狠地咋了一下舌,指尖已经触到了保险。斜前方的花店门廊上晃悠悠地挂着一盏脏兮兮的玻璃灯,灯罩被子弹直接击中会立刻七零八落,发出足以让整条街的人都侧目的声响——这能把那帮人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过去。而这短短一瞬所产生的混乱,足够波本考虑出下一步对策了;他看到波本也从同一个地方收回了视线,没有讨论方案的必要了。

他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前后正在靠近的敌人的位置、他们的速度、波本的手势、风声、从花店门口窜出来的小姑娘抱着一捧白玫瑰,她从那盏灯下离开了……

就在他拔出手枪要扣下扳机的瞬间,一阵波动从脚下的路面猛地拔地而起——

他手腕一晃,枪口偏了。

在那之后的仅仅数秒间,视野剧烈地摇晃起来,整个世界伴随着可怕的咆哮开始急速分崩离析。

那不是任何一种人类所能控制的暴力。

在突然膨胀失控的人海中稳住身形的后一秒,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率先划破了胶着的空气。

 

“是地震!”

 

罗宋汤瞬间在狭窄的街区内彻底洒成沸腾的一片。

地震并没有立刻停止,互相推搡的臂膊与腿脚和夹杂着哭喊的噪音组成了一片暴风雨中的海面。在理解现状以后,莱伊几乎是立刻重新确认了所有他能看到的黑衣男人的现在坐标和状态,极力在惊慌失措地逃窜的人群中保持住现在的位置。

当前状况的利与弊是五十对五十,他收回了枪,刚刚瞄准的举动并没有被他们的人目击到。震度至少有五级,所有人都在突如其来的摇晃之中乱了阵脚,有绝佳的机会趁着骚动离开。然而这也同样意味着无法确定对方所有人的位置,视觉和听觉双重受限,拥堵中难以顺利前进,很可能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受敌。

莱伊毫不犹豫地选择赌。

地底传来的巨响渐渐平息,在地震的余波中,不稳定的噼啪作响的变压器、碗碟破碎、年代久远的楼房墙壁剥落的声音在耳边一齐搅成漩涡。他突然察觉到一种巨大的违和感:在这其中唯独没有听到波本。在地震发生之后的这段时间内,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种程度的意外不可能影响到他的判断,通讯也不会这么快受到干扰,难道已经趁乱先行撤离了?动作够快,莱伊居然在这个关头感到了一丝好笑,他们从来没有相互关心的义务,但这回著名菠菜主义领头人怎么不以身作则了?

正当他也准备以刚刚计算出的最佳路线闪避着离开的时候,耳麦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沙沙声,像是衣料摩擦发出的声响,背景音仍然是周遭的回响……听上去还在附近。

后续报告这会来了?

“你……”

“六点钟方向。”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随着扭头的动作,莱伊的视线和思考一并静止了。

 

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一幕。

 

如同慢放的电影画面一般,在纷乱来往的人与人的狭窄空隙中,他看到一个瘦弱的红头发男孩掀开背上倒下的钢筋,从一块在震荡中跌落地面的巨大广告牌下爬了出来。

他拖着被重物砸伤的左腿,用手肘支起了上身。像展开荫蔽着雏鸟的柔软双翅般,在小心翼翼地收拢的两臂之下,慢慢地露出一张小姑娘稚嫩的惊恐地挂着泪珠的,没有沾上一丝血迹的脸。

她胸前的白玫瑰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一般,静静地、毫发无伤地绽放着。

在视野的外围,几个黑衣男人朝他们的方向迅速围拢了过来。波本的额角淌着血,鲜红的河流越过眉骨,朝脸颊爬去。他仅仅与莱伊目光相接了一瞬,便迅速将手里的闪存盘毫不犹豫朝前扔去,看着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走!”

 

那是一双仿佛剥除了掩盖在上面所有的薄纱般,那么美那么真实的紫罗兰般的眼睛。

一股燥热的冲动疯狂地、比灾难更加狠厉地袭击了他的心。那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热情的好奇与渴望,一直在他身边如影随形,引诱他去一探究竟——终于在那虚假的外表与真实的他唯一的接轨之处被触碰,彻底爆发。

莱伊如同被摄去了心魄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挤开所有障碍飞速冲向了波本,拦腰一把抓起了他。

他将波本头朝后抱在身侧,举起手枪冲着天空连放三发子弹。

“联邦探员!”

周围响起一片哀嚎和惊呼。人群立刻在他眼前裂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波本显然被完全搞懵了,他先是愣愣地两手垂在身侧任由莱伊动作,随即立刻像一只中弹了还不肯就范的鹿一般疯狂地挣扎扭动起来。

“我靠你疯了?!放下我!”

“被发现了就说是FBI,这点不止对条子通用。”

“你想死吗?!”他在莱伊臂弯中不管不顾地剧烈抗议大叫,“我们两个人这么大一个目标现在就是个活靶子!”

“你自己说的,我们。我和你,”莱伊在快速移动中淡然地收紧了手臂,平静如水地复述道,“现在是我们。”

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波本一边咒骂一边抽出枪对准后方。

黑衣男子如同打地鼠游戏的最高关卡般纷纷从人群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呼叫着冲着他们举起了手枪。但早在瞄准目标之前,他们的肩膀便在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中挨个溅起了血花,像失去发条的玩具一般捂着伤口向后倒去——

尽管对面只有两把枪,一把朝前一把朝后。

莱伊装模做样地吹了一下枪口。

“滥用职权的感觉还好吗,同僚?”

波本狠狠啐了一口。

“糟透了!”

两个彼此的头号大敌在擦身而过的子弹、松动的瓦砾和从公寓阳台落下的花盆之间互相拖拽着奔跑穿行,共享着所有的心跳和血液,这真是个疯到极点坏到极点的主意。如果把背景音乐切换成绿野仙踪或是爱丽丝漫游奇境记,这将会成为一段被载入电影史的浪漫镜头。

就在莱伊就要冲向路口的一刻,横向的马路突然飙来一辆一通乱按喇叭的疯疯癫癫的皮卡,它显然撞了一路,车头凹了进去,两个大灯都碎得稀巴烂;刹车发出可怕的一声巨响后,横着拦在了他们面前。

“操!”

“Shit!”

两声咒骂相重叠,莱伊正要瞄准黑色的汽车玻璃的瞬间,车窗飞速降了下来。

“上垒!”

司机气喘吁吁地吆喝着,将墨镜飒爽地翻上额头,露出了一个堪比牙膏广告的灿烂笑容。他伸出大拇指,向后座豪迈一指。

“快点!今晚吃干烧虾仁!”

 

 

 

 

-

 

“……‘上垒’?”

“哦!Don’t mind Don’t mind,只是想说一次看看!哦对了莱伊,擅自借了下墨镜,不好意思啊!这种英雄闪亮登场的时刻我想显得酷一点——”

“……”

“当你同意啦!”

看在苏格兰的份上,波本和莱伊谁都没有再提起那段罗马假日般的逃亡,居然连架都没有吵。波本缩在后座上,心事重重地抱着手臂。透过车窗的反射,莱伊看到他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了。

事情最终结束得比任何一个下三滥剧本都更不戏剧性。

匆匆找到的新的临时据点位置比上一个还偏,不仅没热水,连说得过去的暖气都没了。地震之后紧接着下起了大雪,郊区的物资供给速度跟不上,速食杯面被抢购一空,几天以来饭桌上就没有出现过白水煮土豆、白水煮脱水甘蓝、白水煮脱水卷心菜以外的菜色(别老想着依赖压缩饼干,波本说,时间不知道会有多长,你们想得坏血病吗!好不容易抢来的,吃吐了都给我再塞回去!)。通讯也暂时停摆了,好巧不巧身边没有卫星电话,在信号短暂恢复的期间,他们接到了组织的命令:原地待命。

苏格兰的感冒病情加重,喷嚏打个不停。莱伊没有挂彩,波本伤得不重,很快生病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这周他不用打扫清洁。

“作为道歉挺够格了!”他吸溜着鼻涕说。

 

-

 

“借个火?”

在身后的门被关上的声音落地后没多久,苏格兰一溜烟凑到了窗边。感冒期间严禁抽烟,他被没收了打火机,只有趁波本不在的期间过过嘴瘾,一会还得使劲拍打衣服上的气味消灭证据,怪可怜的。不过赶上这个时候香烟也算稀缺资源,节省一点算一点。

窗玻璃映着一簇小小的火苗摇晃了起来,又熄灭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苏格兰笑眯眯地把打火机扔还给他。

莱伊用无声的目光追随着他用第一口烟吐出的圆圆的烟圈。苏格兰托着下巴看向了窗外,外面大雪肆虐,那里仿佛是空无一物的大地。

“一开始。”他隔了很久才说。

“那个波本可不会允许你在室内抽那么久的烟。”

“……”莱伊的话像是突然噎住了喉咙,甚至忘记了把烟重新送回嘴里。他最后也没把那口气成功叹出来。“抱歉瞒着你。”

苏格兰很稀奇似地瞪圆了眼睛,他向后一梗脖子,皱着眉头上下左右全方位像个视力不好的老学究般打量了几圈莱伊,终于扑哧一声笑了。

“干嘛,别这样嘛!弄得我心理压力好大啊!真那么抱歉考虑一下下周清洁也帮我包了?”他伸手大力去拍莱伊的肩膀,“你们要是不提前去做,这会任务该怎么办都还不知道呢。大获全胜,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姑且还是知道波本找你的理由的。我呢,和他相处得更好,但是说到能力,肯定还是你更厉害。而且一想到要冒额外的险,”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将烟在莱伊的烟灰缸边缘磕了磕,“我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止他。你们那种决定性的东西我是没有的,那种拼死要抓住什么东西的劲头,硬装都装不出来。”

决定性的东西……

莱伊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了那双坚硬得好似宝石的眼睛。他曾经被那双眼睛以各种或厌恶或讽刺的方式注视过无数遍,然而只有那一次,他好像触摸到了那层层叠叠的谎言下以炙人的温度搏动着的真心。那就像无法靠近的火焰一般,危险地抖动红绸,吸引着他。

波本向来换脸如换衣,只要需要,他能在同一时刻成为一百个截然不同的他人。

但莱伊只透过那一刻的眼睛就能知道,在危机时刻把小女孩奋不顾身地护在身下的那一个,不会是虚假的一个。

他不确定真实到底是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会是空壳。求之不得的真相就像十层床垫下的豌豆折磨着他的好奇心,唯一会使那完美的伪装破裂的原因竟然如此纯净、如此熠熠生辉:一个将不能弃他人于危难中不顾近乎铭刻成本能的人,真的会属于“这边”吗?

到底是什么信念让他可以将“波本”都丢在身后?

“唉,道理归道理,担心也是真担心啊!”苏格兰看出莱伊陷入了沉思,突然夸张地大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你们俩迎着车杀出一条血路,我心脏都快停跳了!玩儿得再大也少拿命来啊!”

莱伊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神情复杂地看了过去。

“你是担心波本去送死?”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说‘他就拜托给你了’这种台词了?”苏格兰突然狡黠地挤了挤眼睛,“错了!你们俩不要命精神有得一拼,争做送死先锋,谁我都不信。”

看着莱伊缺乏表情的脸上突然凝固的算得上是惊讶的表情,苏格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我没有资格说那种话,波本是自己的,你也是自己的,怎么可能拜托给谁。你们都很强,我这么担心肯定有点杞人忧天。但是,”他微笑着垂下了眼帘,“不幸并不是永远不会找上门来的,对吧?我希望那扇门不要太早被打开。啊!我可没有诅咒你们啊,我相信你们不会的。”

他雄赳赳地鼓起了肱二头肌,“当然我也一样!”

“……”

莱伊再一次感觉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关于波本,关于他自己,苏格兰远比他想象得考虑得更多。在充满猜忌与死亡气味的扮演组织一员的生活中,他们作为临时的伙伴以极其微弱的联系黏合在一起,在实际的立场相左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能毫不犹豫地背叛对方,就算彼此抱有浓厚的兴趣,就算他们之间曾经产生过“信任”。

但是此时此刻苏格兰却以极其坚定的方式告诉他:“我希望你们不要死”——

他没有办法确定这其中有多少的试探和虚情假意,然而他就像无法违抗那句话的魔力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窗外,远去的波本的背影淹没在雪花中,像一只孤零零的鸟。他在人行横道线前站定时,突然回过头,朝着他们的窗口正了正帽檐。莱伊猜那是一个鬼脸。他想不出波本的狡诈和孩子气,究竟哪一个掺杂的演技会更多一点。

“好了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去工作……”

苏格兰伸着懒腰,从窗前走开了。

莱伊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张了张嘴。

“苏格兰。”

“嗯?”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对哦!”苏格兰自觉有些疑惑地朝一边偏脑袋,然后伸出手去扶住它。“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人一累,突然就特别想倾诉点什么……一不小心对你颐指气使地倾倒了一堆很奇怪的说教,你别介意啊!”

他朝莱伊挥了挥手,侧过身去。

在彻底转过头的一刹那,仿佛错觉般,他嘴角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笑意。

 

“嗯,究竟是为什么呢?”

 

 

 

 

-

 

“那就是你第一次怀疑我?”

“不完全是。怀疑是一直都有的。只是第一次觉得,”赤井用右手轻轻叩了三次次左手的手背,“你确实有点东西。”

“行吧!”降谷懊恼地揉着脸颊两侧的头发,“的确大意了。”

“后悔了?”

“当然不。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事,”降谷冲他吐舌头,“但已经过去的事不会再来一次。而且说不定你会把这当作大坏蛋的浪子回头呢。”

“可他们不会把一个人应该活下去作为救人的理由,把它放在自己的安危之前,你会。”赤井好像怕惊醒什么般轻轻地眨了眨眼睛,“越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刻,越是隐藏不了决定性的东西,越是骗不了本能——你就是注定要拯救什么的人。”

初春的微风钻进窗帘,从他们的头发、手指、衣服下摆、窗台上的红玫瑰之间温柔地穿行而过,像一首摇篮曲。降谷的眼睛中倒映着阳光的痕迹,仿佛解冻的河流。

“那你猜我被你像个行李似的夹着跑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冷不丁地问道。

赤井送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人肯定没少看好莱坞美国梦电影。”降谷耸耸肩,“一心想要大团圆结局,是个脑子坏了的大英雄。”

赤井大笑起来。

“虽然没有,但我不讨厌这个说法。我还挺愿意当个极端浪漫主义分子的。”

“你有脸说自己浪漫?!”

“我不吗?”

“谁管你,我不知道。”降谷笑着端起酒杯,晃荡着里面金黄色的威士忌,“说不定我们都一样不浪漫,也都不是英雄。”

两只酒杯相撞,“叮”地一声。

“说得对。”他仿佛在反刍咀嚼这个词语和它承载的荒唐岁月一般,在舌尖辗转低声重复道,“我们。”

 

 

 

-End.



大家除夕快乐猪年大吉万事顺意!!!

我的天哪(总算是)写完这篇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这篇会拖这么久这么长 这都快一个月了我也太能鸽了………( 而且最后的成文还是问题很多 但我已经尽全力了 等到日后有能力了再大幅度修改——稍微硬核点的剧情就无力得不行我真的太菜了!!!

四字概括全文:掉马瞬间(靠

无论是关键时刻本能爆发的零君还是因此硬要带着他一起走的赤井都是在不同程度的掉马(…)然而因此陷入纠结的还暂时只有莱伊 因为波本认为这是被小看了 在生气(?

其实当初刚开始写的时候还真没想触及稍微深刻点的主题 但写着写着就往那个方向偏了(不本意)最终的产物非常四不像搞不清楚到底想表达什么( 比起莱波果然还是更偏向于讨论威士忌组的关系 然而层次也还是很浅(x

一些非常有张力非常需要表现速度感的场景也因为语言力太差劲写不出来 死ぬほど悔しい🤧

标题里的英雄除了是ヒロ谐音梗以外也有真正这方面的含义 只是这个“他”其实是复数个:他们三个都是在各种意义上不自知的屹立不倒的英雄 之所以如此 就是因为在危难时刻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以他人为先 我是这么认为的!

另外本景光吹又要开始了(…)个人感觉处于威士忌组里的苏哥会比他和另外两人分别单独相处的时候更活泼一些 所以在剧情里总是一不小心让他撒欢似地闹(… 但其实在和莱伊的相处里他多少还是有在试探对方的 尤其是在看出他对波本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情绪之后 不过希望莱伊和波本都活下去也是出于一些真心 毕竟他是个那么那么温柔的人!

在得知秀零交往了以后 景光还会不会说“拜托给你了”的台词呢?我觉得比起那个 他更会扯着他俩耳朵大喊 “我就知道!都给我好好的啊!!!”

以上!这篇真的卡死我了(手生 光是阅读完毕都足够我给予十二万分的感谢!我废话也太多了orz

再艾特一遍点梗的二位 @キヅタザイク  @冬虞之隅  非常感谢!!虽然成文简直哪个都不是很符合了我好抱歉T T

再一次除夕快乐!!跟我讲讲话嘛跟我讲讲话嘛~~



p.s.最后两个人酒杯里的是苏格兰威士忌,“我们”是我和你,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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